君曾做游侠,笑傲尽风华
高二(19)班 邱桐
我走了很远的路,只为观看一场日出。
——题记
据说,人死之前,他一生的回忆都会如闪电般回放。
我一直很好奇,英风才气谪仙人的他,在阖眼的那一瞬间,陪他共赴生死的回忆,会定格在哪一幕——是童年时老妪“只要功夫深,铁杵磨成针”的殷殷教诲;是年少时“苟无济代心,独善亦何益”的凌云壮志;是青年时力士挽靴,贵妃研墨,醉酒挥毫的踌躇满志;抑或是颠沛流离时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的豁达乐观?——人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,梦结束的时候回忆如烟雾铺天盖地,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。梦的尽头,一只绚烂的蝴蝶终于安静的回归尘土。
我想,我若是那只蝶,梦回人世时,应当记得的,该是蝶蛹待出的那一段黑暗——彼时的他,尚未经历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的意气风发,也未经历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的世态苍凉。彼时的他,是一只等待破蛹而出的蝶,年少轻狂,“仗剑去国,辞亲远游”,好一方侠士,好酒舞剑,豪气万丈。好一个雅士,词藻宏奇,不事雕饰。他一路饮酒放歌,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”,他一路俯视权贵,笑傲王侯,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。
像头上的云,他从未停留,连寂寞,都是悄无声息的漂泊。他明明唱道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”,可为何在饮尽一杯愁绪后又成了“月既不解饮,影徒随我身”的孤寂?他明明笑歌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,可为何在分道扬镳,惜别友人时却又成了“请君试问东流水,别意与之谁短长”的惆怅?
朗朗乾坤,悠悠天地,皆在他的笔下,开出了花来。这盛世,有多少繁华,被他定格——洞庭烟波、赤壁风云、蜀道猿啼、浩荡江峡,皆被他泼墨,寄托了寂寞。这一世,有多少豪气,“气岸遥凌豪士前,风流肯落他人后”,化作了酒气,寄给了月光,倾倒了人世,却最终,归于了酒后,水中明月的寂静。这尘世,仿佛都在他离去后,安静了。
这尘世,他来过一次,留下了些许字——“李白,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人称‘诗仙’......”这些字,如浩瀚的历史长河一般自他人的眼底流过,不知多少人,能自其间的平淡叙述中,读透他生命中的那些起承转合。不知多少人,能看懂流浪诗人诗中挥散不去的那丝寂寞。
——可笑世态炎凉,掩我半世猖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