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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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希特勒挑战的黑人运动员(下)
译文旧作之六
向希特勒挑战的黑人运动员
- 杰西欧文斯
(下)
(四) 低劣的种族
对希特勒来说，在柏林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，如同一个舞台，而在这个舞台上，纳粹德国将向世界，展示它的伟大，和政策之理所当然。他不容许它有任何瑕疵，也不容许人对它有任何的置疑和混淆，就好像时钟一样，绝没有倒退。
因此，希特勒不希望有劣等的种族，出现在这个伟大的世运会里，他不要有黑人运动员来破坏这个运动会。
於是，世界哗然，法国拒绝参加，但又改变初衷；美国也发生了一阵子的骚动，报章和体育团体，呼吁杯葛此次运动会。美国奥林匹克理事会只好召开会员大会讨论，表决的结果竟然以些微的差数，通过派队前往柏林。不过，却附带一个条件，那就是如果有色运动员不准出席，希特勒本人不得以运会主持人的身份，发表政论性的演讲。
希特勒讨厌的耸耸肩:“无论如何，那些黑人运动员，将会轻易的被击败的。”
或许，希特勒从没听过杰西欧文斯的名字，但，杰西欧文斯对希特勒却知之甚详。像往常一样，他没多说什么，他讨厌种族主义，他只信奉最好者取胜的道理，他更不会以为自己劣等。
在战云密布的一九三六年，杰西欧文斯到了柏林，准备在那宏伟的运动场上大显身手了。
(五) 连夺锦标
现在戏幕掀开了，希特勒红光满面，笑脸迎人，怀抱稚童，谈论世界和平，以及强调各国应该互相了解，极尽装作之能事。
首先举行一百咪决赛，参加的健儿，有的显得很紧张，有的前后跑动，有的上下跳动，轻松肌肉，唯有杰西欧文斯，若无其事的，在跑道上来，回走动几次，好像星期日下午的散步一样。
一场精彩的竞赛，马上就要开始了。观众皆屏息以观，枪声一响，只见杰西欧文斯己如脱弦之箭，飞弹而出，使劲的向前冲，把其他的健儿，远远的抛在后头。他非常轻易的赢得了锦标，成绩十秒三。这是他的第一面金牌，希特勒客气的拍拍手。
在希特勒看来，这是一个意外，一个种族性的意外，不值得大惊小怪，因为，即使是最有秩序的遗传因子，也会有例外的情形发生。但是，无论如何，这对於希特勒来说，是很不好受的。
在跳远的项目里，希特勒和德国的观众，都存有一线的希望，因为，当比赛进行到中途时，德国的跳远好手，还比杰西欧文斯，跳多了一英寸。整个运动场，於是响起了一片声浪，台上的纳粹官员，也都起立鼓掌，他们以为这场比赛，德国选手是稳操胜卷了。
这时，正轮值杰西欧文斯出场，他泰然自若，脸带微笑，冷静的，以眼度量着跑道，准备再跳。只见他向前猛冲，脚踩踏板，发出一个清脆的声响，腾空飞越沙池，好像要飞回阿拉巴马州，又好像脱离了地心吸力，脚跟落地，飞沙四溅，场内空气一时沉静了下来。
即使在成绩揭晓之前，德国的欢众皆晓得，他们的代表己经败下阵来了。在奥运史上，杰西欧文斯是第一个跳过八咪的人，这是一项世界新记录 (成绩: 二十六英尺又十六份之五英寸)。
当天，没有人能敌得过杰西欧文斯，凡是他所触摸到的都变成金。二百咪决赛对他来说，是永远难忘的一幕。当时，成千上万的观众都站起来向他欢呼，他们发现了一个卓越的运动天才。其实，比赛对他来说，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，因为，他又轻易的跑得了第一，成绩二十秒七。这是另一项世界新记录，比旧记录快了半秒。
当时，希特勒作何想法，不得而知，但，我们可以想像得到，他一定是非常的不高兴。
当然，感到最高兴的，莫过於美国代表队。教练对这位出生於拾棉家庭的年青人，更是刮目相看，临时决定以他取代另一短跑健将，参加四乘一百咪接力赛。
接力赛不但需要技巧，而且必须合作无间。杰西欧文斯的胜利，似乎增强了队友们的信心。虽然，在一次的交棒中有点差错，但美国队的表现，还是非常特出的，结果以三十九秒八的成绩，打破了世界记录。当然啦，杰西欧文斯又赢得了另一面金牌。
(六) 被迫离场
在跑道上戏剧性的变化己经过去了，现在是戏中戏的开始。原来，希特勒有言在先，准备亲自接见所有金牌健儿。他的本意是这样的: 作为一个伟大的民族的领袖，他必须与那些优秀的运动员握握手，讲些鼓励的话，以便说明纳粹白人的优越性。然而，在他想接见的人物中，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受欢迎的黑人运动员，来破坏他的全盘计画，而且，如果他要向杰西欧文斯握手的话，还得连握四次呢!
希特勒的面部表情复杂，显然的，他是被激怒了。他简直无法忍受这种耻辱。他拖着鞋靴，来往踯躇，时或仰望天空，最后，他忍无可忍，做了个军礼式的转身，徒呼负负的离开了现场。
希特勒己经失败了，他打了一场败仗；杰西欧文斯赢得漂亮，虽然他并没有因此改变了历史。
(改写於二零零八年一月二十六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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