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遮住她的脸》- 第八章（2）
《遮住她的脸》
第八章（2）
这时，在温德米尔弯十七号住宅前面的一间小房间里，达格利希探长，面对受他讯问的人，正无情地朝向寻求真相而行动。维特普罗托的脸活像一头困兽，知道最后的逃生之窟已被封，但还是无法让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结局。他的一对乌黑的小眼睛不安地左右来回移动。他之前那种邀宠的口气和微笑一扫而空。他现在除了恐惧没有别的。在最后的几分钟里，口鼻之间人中的凹痕似乎显得更深了。发红的颈，有如母鸡般的颈一样松垮，一颗喉结剧烈地抽动。
达格利希继续无情地逼问。
“那么，你承认你归还给〈战后抚恤协会〉的这笔款，是你以不实的手段，宣称你的侄女是一个无助的战争孤儿而取得的？”
“我想我本来应该提及这二千英镑，但那是资产而不是收入。”
“你已经花掉了的资产？”
“我得养她啊。这笔钱有可能信托给我替她保管，但我得养她，不是吗？我们赚得并不多，开销又大。她虽然得到奖学金，但我们还得买衣服给她穿。让我告诉你，这可并不容易啊。”
“而你还说贾普小姐并不知道她的父亲遗下这笔钱给她？”
“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婴孩。之后我不觉得有必要告诉她。”
“因为，到那时，这笔信托给你的钱，已经给你挪为己用了。”
“让我告诉你，就算用也用来帮忙抚养她。我是合法使用这笔钱的。我太太和我作为受托人，我们尽量给这女孩最好的照顾。当她二十一岁时，如果把这笔钱交给她，又能支撑多久？我们这些年来照顾她，完全没得到一分钱的补偿。”
“除了〈战后抚恤协会〉发放给你的三笔补助金。”
“她的确是一个战争孤儿啊，不是吗？再说抚恤金也不多，大概只够买她的学校制服吧了。“
“你还是否认上星期六到过马丁格尔？”
“我已经告诉你了，为何你还纠缠不清呢？我没去游乐会，没事去那里做什么？”
“你可能想要恭喜你的侄女订婚。你说利德尔小姐在星期六一早就打电话给你，告诉你这个喜讯，可是利德尔小姐否认她有打过电话给你。”
“她要这样讲我也没有办法。如果不是利德尔小姐，很可能有人冒充她。我怎知道她到底是谁？”
“你确定不是你的侄女？”
“我告诉你是利德尔小姐。”
“你有没有因这通电话去马丁格尔见贾普小姐？”
“没有，没有。我一直这样告诉你。我整天都在外骑脚车。”
达格利希刻意从他的皮夹里拿出两张照片，把它们摊开放在桌子上。每一张都可见到一群小孩走进马丁格尔的大铁门，他们的脸都扭曲扮成鬼脸，以说服不在镜头中的摄影师，他们是“进入游乐会最快乐的小孩。”在他们背后有几个大人不那么令人注目地也跟着进来。有一个鬼鬼祟祟、身穿雨衣的人，双手放在口袋里，正走向付费台，虽然不很清楚，却还是错不了。普罗多的左手伸出一半，好像想抽起照片撕成两半，然后整个人往后瘫在椅子上。
“好吧，”他说。“我承认，我到过那里。”
[ 本帖最后由 苏杭 于 2011-5-28 10:24 编辑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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