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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剩下最后的一口酒了。高脚杯的酒沫变得很稀,他仍慢慢地剥开半个月前买的花生,那那一小粒一小粒漏风的花生籽送入口腔。他没有几根牙,嚼得很吃力,但很起劲,仿佛那是香喷喷的牛肉干。桌上放着一把椰胡,是20年前从旧货摊上捡来的。剩下最后一口酒了,他舍不得喝,抓起椰胡,咿咿呀呀地拉起来。他不怎么在行,来来去去总是那一小段曲,也许是他自己编出来的。母亲进来,扫了他一眼,说:“明天你就要去台湾,怎么还不睡?”
他醉眼朦胧地看了母亲一眼,说:“几点了?”
“差五分钟就12点,拉什么鬼胡,别人家要睡。”
他“哦”了一声,放下椰胡,凝望着高脚杯。“最后一口酒了。”他喃喃地说,打了个哈欠:“那边不知道有没有黑狗啤?”
母亲没答他,默默地把灯熄了。
我睡在客厅,看得见厨房里的父亲。他仍坐着,闭着眼,不知道在想什么,高脚杯里只有那么一口酒。
那天,在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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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5-31 22:45 - 怀鹰 - 1486 查看 - 6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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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育场。午后三点,阳光仍很刺眼,跑道上腾起一层热气。
看台上,数不清的人头如黑色的海洋晃动,嗡嗡的嘈声,上下翻飞。
听不清这些声音的内容,也许,他并不在意这些扰乱人心的声浪。他缓缓脱去上衣、长裤,露出红艳似火的运动衫;雪白的短裤下,是一双矫健富有弹性的腿。他蹲下来,阳光把他的身影重重地掷在地上。他慢慢脱鞋,把吊在肩膀上的钉鞋取下来,详细地检查鞋底的每一根钉,然后穿上钉鞋,绑好鞋带,站起来舒舒腰,跳了几跳,感觉真好。
喧哗的声浪又一次扬起。他抬抬头,把目光放远。
终点。
他仿佛看见冲线瞬间那跃起的身影,高举的双臂,一道溪水似的汗从紧握的拳头缝中汨汨流下。
欢呼。呐喊。十几双瘦黑的小腿从他眼前晃过,他们要跑到哪里去?为什么他们手中都有一根长长的树枝?他喊他们,没一个人理会他。他的脚板被碎玻璃割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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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5-24 20:31 - 怀鹰 - 1236 查看 - 0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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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梅长得不丑,鼻是鼻来眼是眼,眉毛细细长长弯弯,颇有几分柳叶眉的形状。嘴巴不大也不小,下巴不尖也不扁。身材不圆也不方,个儿适中。总之,她是属于颇有吸引力的女人。
女子单有美貌算不了什么,只能让男人女人评头论足。可我们的阿梅,不单外在美,也兼具内在美呢。她,初级学院毕业,在一间大机构担任主任之类的职位,月入四个数目字。钱包里的“卡”起码有七、八张;她从来不去咖啡店或小贩中心用餐,最喜欢喝下午茶。周末打网球,周日去玩风帆,生活充满朝气。这,算不算是优雅生活呢?
我还没说到节骨眼呢,你就这么心急了?是不是也想追求啊?说到追,笑话可就多了。“那个老K,以为有几个钱,我就会看上他?我不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女人,当然,有钱固然好,但,不能满身铜臭味,开口闭口钱、钱、钱,那多俗气呀!还有那个自命不凡的小B,以为有一点艺术细胞,就能打动我的心。当然,有点艺术气质是好的,但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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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5-23 23:32 - 怀鹰 - 1440 查看 - 14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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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鹰短篇小说日记之五:彩带(2007.04.10)
倪丽娥的预感并没有错,郑志彬的确是出事了。那天,爸妈正式向他摊牌;他们不晓得从哪里获知儿子跟一个瞎女在一起,十分的震怒。尤其是爸爸,他不能容忍儿子的行为。他对儿子下命令:“离开那个瞎眼的!我绝对不会接受她!”
儿子苦苦的哀求:“爸,你让我跟她在一起,她虽然瞎眼,但心地是善良的……”
瞎眼就是瞎眼!心地善良有什么用!
爸--
别再说了,离开她,这就是我的决定!
--不不
爸爸大力地拍打着桌子!
你要她,就不要爸爸!
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!
他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。他想不通,为什么爸爸要反对他跟瞎女来往,难道因为他是个生意人?他有身份有地位,就可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儿子的身上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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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4-10 02:12 - 怀鹰 - 1184 查看 - 0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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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鹰短篇小说日记之四:彩带(2007.04.10)
她再也画不下去了;每次拿起画笔来,心里总有团团闷气,脑子里空荡荡的。
“小倪,这几天为什么不画画?”
“我……烦。”
“哦?为什么?”
她叹了一口气。
“谈恋爱是这样的啦,大家在一起,总是缘份。哦,他来了,我不打搅你们了。”关小姐嘻嘻一笑,识趣地走开。
倪丽娥感觉脸颊火烫火烫的,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,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,最后停在她的身旁。
“小倪,在画什么?空白?唔,空白也是一种艺术美。”
“艺术美?”
“它可以象征很多东西,比如一片白茫茫的雪原。”
“我没见过雪,我也不知道空白就是象征雪原。”她嘟了嘟嘴。
“现在不谈雪,走,我带你出去。”
“去……哪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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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4-10 02:01 - 怀鹰 - 1247 查看 - 0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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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鹰短篇小说日记之三:彩带(2007.04.10)
“哦……原来是你……”她听出他的口音,脸上微微发烧,绷紧了的心弦慢慢的松开了。之后,她不再开口,在画布上轻轻的挥洒着。郑志彬呆呆的看着她。一个这么清秀的女孩子,偏偏失去最可宝贵的眼珠,老天爷真是造化弄人呀!他心里轻轻的叹息起来。
“郑先生--”
他如梦初醒,“啊”了一声,说:“我会不会妨碍你作画?”
“不…不会,我想,我已经完成了这幅画。”
“这幅画应该题为什么?”
她沉默了一下,说:“童年。”
童年?他有点迷惑。在他的想象中,每个人的童年,不外乎是那些玩具和游戏所谱上的乐曲。但画布上所呈现的却是一幅宁静的农趣图,难道这就是她的童年?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郁了。
“我这幅画……画得不太好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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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4-10 01:24 - 怀鹰 - 1256 查看 - 0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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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鹰短篇小说日记之二:彩带(2007.04.09)
只是,这样的一双眼睛,她要到何处去寻觅呢?朦胧中,她好像感觉它就镶嵌在画布上,如珍珠一样闪着光,虽然她没见过珍珠,但抚摩过它,光滑圆润而沁凉。她的手在涂满油彩和线条的画布上探索,就像真的触摸到一颗颗珍珠,那么真切,那么圆润,心也在微微的颤动。原来这个虚拟的空间有这么多的眼睛,圆圆满满的装饰了她那黑洞洞的梦,梦也镶上了万道金光。
她的苦闷,孤独和寂寞,似乎得到了某种渲泄,嘴角微微泛起一朵笑靥。
关小姐说:“昨晚做了什么快乐的梦?”
梦有快不快乐的吗?我不知道……
她在作画,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幻景里。
那是一个不太闷热的下午,有一群来自光明世界的使者,带着他们的慰问,同情和好奇来参观这些盲人的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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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4-9 18:04 - 怀鹰 - 1386 查看 - 0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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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丽娥是个盲女。
盲,意味着她失去了很多生活的乐趣;大自然这个美妙的词汇,包括它所拥有的一切景观,只是她脑海里偶然激起的一簇浪花。说浪花也不很贴切,她根本不知道浪和花是什么样子的,只能凭想象用心灵的那双慧眼去捕捉。有人告诉她:浪是雪白雪白的,一匹一匹象草原上的奔马,但她又犯愁了,她无法想象奔马的样子。后来,盲人协会的关小姐带她去唐城,让她跨上马背,在广场上绕圈子。那一刹间,她感觉自己好似腾云驾雾,身体轻飘飘;她伸出双手,想捉住那虚无飘渺的梦,却从马背上摔下来,幸亏只是擦伤手臂。她忍住疼痛,伸手抚摸马儿的头、颈、背、飞扬的鬃毛,两手不由颤抖起来,忍不住高声欢呼。
关小姐又带她去植物园“赏花”。那是一个带点湿气的早晨,太阳刚刚露脸,草叶上的露珠闪着晶亮的光。她赤着脚,在草地上漫步。脚板冰冰凉凉,有说不出的舒畅。她抚摸着胡姬的花瓣,感觉一丝丝的香气,正从花瓣透过指尖渗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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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-4-9 10:51 - 怀鹰 - 1570 查看 - 4 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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